白果Nine_

【曦瑶】《偶然觉醒的一天》(七)

*私设OOC都有,5K+

*本章蓝涣的变化不知你们有无发现。PS上学太忙,更新变慢了,请谅解

*红心,蓝手推荐,评论看缘分,谢谢谢谢



(七)

1.

莫玄羽跪坐在软垫上,攥着书偷瞟坐在上座的蓝曦臣给香炉换香。

门外蓝家的弟子捧着一封信过来,蓝涣接过,弟子便退下了。

蓝曦臣翻开信笺,面色平淡地看完上面的字,终于抬眼看向坐在下面的莫玄羽:“玄羽可知是谁给我的帖子?”

莫玄羽手心里渗出了些汗,他垂下头:“学生不知。”

蓝曦臣似笑非笑:“是苏宗主。”他幽深的瞳仁闪过一道厉色,“你可知苏宗主告诉了我什么?”

不等莫玄羽回话,蓝涣自顾自地说道:“他说,秦苍业代他的女儿向金宗主提亲,请求与金二公子结秦晋之好。敛芳尊似乎有意要答应。”

“怎么会这样!”莫玄羽抬起头来惊叫一声。

蓝曦臣沉沉盯着他:“为师也想问问玄羽,在我们离开的那天同你兄长说了些什么呢?你说了些什么话惹得我的好三弟在不到两月的时间里竟然要娶亲了?”

莫玄羽一直听金光瑶说起他的二哥是如何的春风化雨温柔款款,可现下,蓝曦臣周身的气压仿佛山雨欲来,一张俊脸宛若冰封。

莫玄羽不敢再抬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临走时跟哥哥说的那句“泽芜君趁瑶哥哥你喝醉了轻薄于你”会导致现在这样不可控制的局面——他不要瑶哥哥娶别人!

蓝涣不再追问他,起身离开寒室:“我要去金麟台几日。玄羽去叔父那里读书吧。”

莫玄羽望着他御剑而去的身影,瘫坐一团。

 

“公子,我们来吧,这厨房里到处都是油烟气儿,快别呛着您了。”金麟台的小厨房里,几个厨娘围着正在给金凌煲汤的金光瑶,红着脸儿叽叽喳喳道。

金光瑶今日心血来潮,便在自己的小厨房里给阿凌做鱼汤,便煲汤边想心思。

在秦苍业来给秦愫提亲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日莫玄羽同自己说的话——金光瑶本是不可能信这种话的,可是他一向记忆力好,即使头一天喝醉了过几日也能慢慢回忆起醉酒时发生的事情,所以他的记忆里确确实实也有着蓝曦臣将他锁在怀里亲吻的场景。电光火石之间,金光瑶也不知道为何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应了金光善说的挑个黄道吉日定下亲事。

当他回过神来时,秦苍业已经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而金子轩则是一脸凝重地问他真的考虑好了么。金光瑶无言,他根本没有考虑,他只是本能地想要抹去蓝涣亲吻他的这段记忆,想要用别的来掩盖他奇异的心跳。

“公子?二公子?”厨娘唤他两声,金光瑶微笑着转过头去,同站在厨房外的男人将好对视上。

金光瑶愣住了:“......二哥?”

蓝曦臣一身月牙白绣着竹叶金丝纹的直襟长袍,外罩靛蓝色大氅,腰间束着金色牡丹滚边的锦带,悬着裂冰,负手而立。

蓝涣对他露出浅浅一笑,尽显明眸皓齿之姿:“阿瑶在做什么?”

见他进来,厨娘们纷纷自觉避让出去,霎时间,小厨房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蓝曦臣高他不少,此刻站在金光瑶身边,没来由的让他感到一阵压力。金光瑶暗想定是自己心虚造成的错觉,便若无其事道:“今日得了空闲,便给阿凌煲汤。”一边说着一边尝了一口汤的口味。

他啧啧嘴,随口问:“二哥,要不也试试味道如何?”

蓝曦臣从善如流地眨眨眼:“好。”说罢却也不动手,只站在他身旁眼巴巴瞧着他手中的木勺。

金光瑶暗自尴尬,这可是刚才自己喝过的勺子啊?他想换个木勺,却怕惹蓝曦臣不爽,只好认命地用同一个木勺舀了雪白的汤来,放在唇边轻轻吹几口,递到蓝涣嘴边去:“二哥,小心烫。”

蓝曦臣弯弯眉眼,低下头去就着汤勺饮下,姿态甚是优雅,连一滴也没从嘴角滑落。他饮毕直起身来,轻声道:“味道甚好。”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阿瑶煲汤的技术比从前还要好了,若得了空不妨也教教二哥。这味道也许会合了叔父的口味。”

金光瑶笑了两声,不客气地揶揄他:“二哥是世家公子第一,你见过哪个世家公子哥洗手作羹汤的?被蓝老先生知道了,定会说我教坏了你。”

他将汤一勺勺地舀出来,漫不经心地同蓝涣说话:“阿瑶就不一样了,我啊生在市井之间,柴米油盐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即便现在做了金家的公子,却还是偶尔想要自己动动手做些吃食来。”

蓝曦臣安安静静地附和:“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在云萍时,我躲在你家里,那段时间都是阿瑶你给二哥做饭洗衣......”

金光瑶干笑一声忙打断他:“二哥,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怎么又提起了?”他当然很怀念那段日子,可是如今他们再也不能回去那段时光了。如今蓝曦臣是蓝氏宗主,而他又即将成为秦宗主的女婿,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悄然改变。

蓝曦臣不说话了,只微微垂下了头,显得有些落寞。金光瑶从来舍不得看他的泽芜君低落,只片刻便又软下心肠来搭话:“二哥突然来访,可是有事同阿瑶说?”

“......是阿瑶有事瞒着我吧?”蓝曦臣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到金光瑶身上,不喜不怒,却叫他一阵发毛。

金光瑶放下手中的木勺,稳住心神转过身来:“我哪里有事瞒着二哥呢?”

蓝曦臣声如冷玉击石,不急不缓地一字字敲打在金光瑶心上:“阿瑶可是有意想同秦愫姑娘结亲?”

金光瑶无言半晌,垂目道:“二哥知道的真是快......”

“我还说阿瑶这月怎的都不曾来云深,原来是忙着婚事。”蓝曦臣温声,顿了一下,“玄羽还念着兄长为何许久不去见他呢。”

金光瑶伸手抚了抚额,不想跟蓝曦臣置气——虽然蓝涣语气平和,话语礼貌,可是金光瑶听出来他的二哥在生气。他果断认错道:“并非有意瞒二哥,因还未定下来具体时日,恐生变化,便想等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蓝涣唇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原来阿瑶以为,同世家小姐成亲便是尘埃落定了。”

金光瑶神色讪讪,撇撇嘴:“二哥,你可是对阿瑶有什么不满?”他自觉理亏,却又嘴硬,一想到这人曾趁他喝醉轻薄了自己还不主动坦白从宽,心底里就莫名有一股气。可眼下这种局面,他又不想同蓝曦臣提起此事,生怕无法收拾。

蓝曦臣盯着他:“阿瑶,我只问你,玄羽那日同你说了什么?”

金光瑶躲开他炽热的目光,道:“小孩子能同我说些什么,不过是些叫我常去看他的话罢了。”

蓝曦臣皱起眉,美人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霜,显得脆弱又易碎:“阿瑶,你从前从来不骗我的。”

金光瑶懊恼极了,蓝曦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应付了?明知道自己不想提那个意外的吻,却还步步紧逼,莫非要他亲自同他掰扯这件荒唐风流的韵事么?他咬咬牙:“二哥既然知道我不想提,又何必来试探我?是,玄羽的确同我说了些事,我只当那是意外,不必提及了。”

蓝涣一愕,脸微扬,俊美的面容掩在厨房昏暗的烛光下,看不出情绪:“好......阿瑶,是二哥唐突了。”

金光瑶更气了,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么?泽芜君你不会反驳我么?

蓝曦臣脉脉清晰道:“阿瑶,那二哥便祝你得偿所愿,往后......定要幸福。”

金光瑶瞪着他半晌,才侧过脸去,闷声回应:“那就借二哥吉言了。”

 

 

2.

苏涉近日被事务缠身,许久不去金麟台了。他得知秦苍业向金光瑶提亲一事,还是通过一封信晓得的。

而寄信之人,正是秦愫身边那个叫飞霜的婢女。

这个飞霜,便是当初那得知苏涉觉醒给他看了原作的少女。

苏涉知道事不宜迟,他一面写信告知了泽芜君金光瑶要结亲一事,一面又迅速约见了飞霜。

“飞霜姑娘,你知道的,如果秦小姐真的和敛芳尊成了亲,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苏涉急的团团转,满头是汗。

飞霜托着腮,手指在桌上画圈,也很无奈:“可是我们无力改变这件事啊。在没有我们存在的‘舞台’里,我们是做不了什么的。”

苏涉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的确,在没有这些群演的“舞台”上,他们无法插手介入其中的故事......但是,他也可以利用别的“群演”啊!

“对,我们干涉不了‘舞台’里人物的想法举动,但是我们可以让别的人来帮我们不是么?我们这些路人甲,在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里的行为,作者是无法看到的,这是作者的‘空白’,而这正是我们可以改变故事的机会!”苏涉醍醐灌顶,十分激动。

飞霜有些为难:“可是......可是秦小姐已经去了金麟台了,金宗主让她和敛芳尊一同回去云梦看望他生母的墓地.。”

苏涉猛地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什么?这么快!”在他可见的情节里,金光瑶也许就是利用这次与秦愫的独处机会,酿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他必须要挽回这件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一定要改变金光瑶的悲剧!

秦愫......秦苍业.......秦夫人?!

苏涉当机立断拍案道:“飞霜,你现在立刻赶回乐陵,找到秦夫人告诉她秦愫和敛芳尊要去云梦,然后将一封信交给秦夫人假意骗她是有人寄给了秦小姐被你先收着了,那个信由我来写,信里我会说清秦愫的身世,”说着他疾步坐回案前,提笔便开始写信,“必须让秦夫人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既然秦夫人是一个比他还要不重要的路人丙,那么就可以利用属于秦夫人的“空白”来改变秦愫,再由此改变金光瑶。

就在苏涉绞尽脑汁挽救悲剧时,此时的敛芳园又是另一番场面。

秦愫得了金光善的授意,终于坐在了金光瑶园子里,同他对面畅谈。

金光瑶不是傻子,他看得出秦愫眼里对自己毫不遮掩的爱慕,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很开心——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嫡女,对自己不仅没有鄙夷反而青睐有加,若是娶了她,一定会对自己的势力有所巩固,得到金光善的赏识,往后在金麟台的日子也定会蒸蒸日上。

可是如今,秦愫同他殷勤地讲着话,而自己脑海里却偏偏都是蓝曦臣那句“原来同世家女子成亲便是阿瑶的尘埃落定”。

金光瑶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蓝涣是这么让人心烦意乱的人!

他气死了:蓝涣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懂得低贱身份的自己为何要选择联姻这条路?明明这句话说出来该伤心的是金光瑶,偏这个人却是用无限委屈落寞的腔调说的,叫金光瑶听的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后悔。他只要一想到蓝涣那仿佛被背叛了的可怜神态,心里就揪得生疼。

金光瑶,你是不是贱得慌?若蓝曦臣是个女人还可以借口是“怜香惜玉”,可这人却是个八尺男儿啊!怜什么香惜哪门子的玉?更何况,蓝曦臣明明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哪有人敢趁着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轻薄他的?

秦愫看着眼前明明坐的那么近却又觉得隔得很远的未来夫君,失落地垂下了头,低声道:“金公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金光瑶恍然从自己的纠结中醒过来,忙安抚她道:“是我晃神了,对不起啊秦小姐。”

秦愫大方灿笑:“无妨。我看金公子今日情绪不佳,似有心事。不如我们要去云梦的事情就延后一日吧,明日再去也不迟。”

金光瑶看着她的温柔笑脸,脑海里又一闪而过蓝曦臣昳丽无双的容颜,他心中一跳,握紧了拳头:“也好,多谢秦姑娘理解。”

 

 

3.

蓝忘机本是带着阿苑去山下采购,路过茶坊时却见到了自家兄长。

蓝曦臣披着大氅坐在茶坊的小亭子里,长袍玉带,仪姿如仙,沉着脸盯着面前的茶水,宛若一座雕像。

蓝忘机牵着温苑过去在他坐下,唤道:“兄长,发生了何事?”

蓝涣抬眼:“忘机,你可曾做过古怪的噩梦?”

蓝湛想了想点头:“魏婴不在我身边时,曾日夜被噩梦纠缠。”

蓝涣目露复杂之色,轻叹:“你放心,你同魏公子、定会一生一世和和睦睦。”

这句话若是平时听,蓝忘机定会欣喜,可这会听起来却觉得奇怪,他拧眉:“兄长,你被何事烦扰?”

“不瞒你说,我也被噩梦缠身了几日了。”蓝曦臣目光闪烁,“梦里我杀了人。”

蓝忘机道:“何人?”

蓝涣不答,只用手指摩挲着杯盏。

蓝忘机眉轻挑,试探性地问道:“可是亲近之人?”

都说蓝涣懂得弟弟的一切心事,却不晓兄弟心连心,忘机也能摸到他的情绪。蓝曦臣勉强勾起唇:“是。”

“那此人定是做了罪大恶极之事,才叫兄长对他痛下杀手。”蓝忘机看一眼在一边玩竹蜻蜓的阿苑,温吞道。

罪大恶极之事么?蓝曦臣似嘲非嘲,下巴轻抬:“忘机,你如何断定一个人所做的事是罪大恶极呢?这恶的标准又是从何而来,依谁而定?”

蓝忘机微微怔住,蹙眉无言。

蓝曦臣目光深邃,笑意越淡:“这个世上,有太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也许标准其实是掌握在一个我们都看不见的人手里,他想怎么改便怎么改罢了。”

“忘机,若有一日,你恍然发觉,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而非我们本心,你当如何?”

蓝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张张嘴,有些木讷:“忘机不知。”

蓝曦臣却自己笑了:“罢了,你的本心,从始至终应该都是魏公子吧。”他又自言自语道,眸子里隐藏着锋芒,“那么我呢,‘那个人’......想要我的本心是什么呢?”

高高在上世家第一的泽芜君,何时露出过似疯似魔的神态来?蓝忘机莫名有些担忧。

却听他又问:“忘机,当日叔父叫你不许再去见魏无羡时,你是怎么想的?”

蓝忘机道:“哪怕破了家规,我也要护他周全。”

“当那些人喊着要杀魏无羡时,你又作何感想?”

“带他回去云深不知处,藏起来。”

蓝曦臣温声:“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是天意?老天注定叫你和修炼邪魔歪道的魏无羡分道扬镳?你这么想,不怕逆了天道?”

蓝忘机似讥讽般呵笑一声:“逆了天道又如何?我只知道,若我连想要守护的人都无法保护好,天意于我也不过如此,我何必对它留有情面?”

蓝涣静静地与弟弟对视,半晌后终于露出舒畅的笑容:“是啊,‘那个人’待我不过如此,我逆他而行又能怎样?左右都是一个结局,”

“我偏要跟‘他’斗一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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